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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狂風暴雨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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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餵,艾露莎,你現在、呃——感覺……怎麽樣?”

在安娜蘇謹慎地選擇好詞匯、好不容易組織成句子以後,艾露莎冷淡且敷衍地回答道,“非常不好。”

“我明白,天氣前後性格的差別……好像是有點大。”

艾露莎從窗外飛速流逝的景色中收回了目光,“‘好像’?你也被他做一次就知道差別大不大了。”

“你能不能別把氣撒在我身上,又不是我對你做了那種事。”

安娜蘇顯然踩到了地雷,艾露莎一拳砸在了車前的載物臺上,本來放在上面的手機被重重震起,偏移了原來的位置。

“……你冷靜點。”安娜蘇的聲音立刻輕了很多。

“我就是覺得惱火!”艾露莎罕見地擡高了音量。天氣·預報所做的事,讓她產生了非常強烈的被愚弄感,她不是因為這件事本身而在生氣,而是對天氣變成了這種人而感到很失望,但究竟是惱火天氣、還是在惱火自己,她自己也分不清了。

在這種情況下,安娜蘇當然不敢再提天氣了,於是他故態覆萌地將徐倫掛上了嘴邊,“艾露莎,幫我查查徐倫的位置。”

“半分鐘就要查一次,你是有重度徐倫依賴癥嗎?我們在同一條高速上,你別開太慢就不會跟丟。”

現在她們正在追蹤天氣和神父的行跡,艾露莎完全不想再管天氣的事,但對天氣的變化一無所知的徐倫顯然不可能丟下天氣不管,她憑借著她與神父之間的奇妙感應,立刻提出要去援助天氣·預報,在那種情況下,艾露莎根本沒辦法說出自己要一個人留下的話,只能和大家一起行動。

因為人數過多的關系,他們分了兩輛車行動,對於安娜蘇來說,只有艾露莎和他在一輛車上這件事一定令他很失望。離開了徐倫的安娜蘇像是焦慮癥一樣不停地要求艾露莎替他定位,以免再和徐倫失散。從格林·芬多刑務所到奧蘭多這一路上,安娜蘇都沒有像現在這麽過分,可能是見到了徐倫之後,對徐倫的成癮性反而讓他的戒斷反應更嚴重了。

說到徐倫,艾露莎總算沒那麽大火氣了,“你打算怎麽辦?我是說你和徐倫。”

雖然安娜蘇非常喜歡徐倫,但徐倫對此根本一無所知。在隔離房的那次告白完全算不上告白,之後又發生了那麽多事,徐倫說不定早就將安娜蘇的話忘到腦後了。

“我想找個機會,然後立刻向她求婚。”安娜蘇握著方向盤非常坦然地回答道,“戒指已經買好了。”

“……”安娜蘇的思考回路太過奇特,以至於艾露莎都不知道要怎麽糾正他了。在伸手去拿手機的時候,艾露莎本打算好好和安娜蘇說明一下正確的戀愛方式,但手機上的那只小蝸牛吸引走了她的註意力。

沒錯,在徐倫交給她用以發動替身能力以及互相聯系的手機上,不知道什麽時候爬上去了一只小蝸牛,正在用腹足艱難地爬行著,在手機屏幕上留下了一道濕漉漉的拖痕……考慮到佛羅裏達州是半島城市,空氣潮濕,出現蝸牛好像也不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事,所以艾露莎伸出手就想將它拎到一旁,但就在這時候,安娜蘇忽然猛打方向盤將車頭歪到了一旁,如果不是艾露莎有好好系著安全帶,說不定已經一頭撞上了玻璃車窗。

在她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時,耳邊卻傳來了爆炸的聲響。

“安娜蘇,怎麽了?外面發生了什麽?”艾露莎抓住了車頂的扶手,經過這一路同行,安娜蘇早已被她認為是值得信賴的同伴,如果不是的確發生了什麽,安娜蘇是不會這麽驚慌的。

“……蝸牛。”安娜蘇喃喃道。

這個詞讓艾露莎下意識地將視線投往了手機上的那只蝸牛,但安娜蘇很明顯是盯著車窗外在說這句話的。

“……什麽?”

“那輛車的人……突然變成了蝸牛,然後車就失控撞上了防護欄。艾露莎,這不對勁,外面突然出現了好多蝸牛,這一定是替身攻擊,你——”

“我明白。”艾露莎立刻拿起了手機,那只小蝸牛因此墜落在了載物臺上,出於顧忌的心理,艾露莎緊盯著它,然後叫出了「黃金時代」。

在結果出來以後,艾露莎迅速地掃了一兩眼。

“蝸牛……這個蝸牛我們是不能碰到的,否則我們也會被同化。”艾露莎把攻略又往下翻了一點,“這條路上幾乎全是蝸牛了,把車上的這只解決掉,然後把車開到公路下面,安娜蘇。”

“……就這樣橫著沖出公路嗎?”安娜蘇確認了一下後皺起了眉,“可是——”

“現在距離地面只有五六米,沖出去之後只要不翻車就不會有事,你要是不能開就換我來。”街面上的蝸牛已經到了肉眼也能清楚看見的程度,密密麻麻的蝸牛群爭先恐後地覆到了周邊的車輛上,順著車窗的縫隙慢慢往裏入侵……因此艾露莎的聲音聽起來極為急切,但安娜蘇的猶豫是有道理的,空氣裏不知何時彌漫起了大霧,能見度尚不足三米,在這種情況下橫沖直撞出事的概率相當高,不過她有「黃金時代」,理應不會出什麽問題。

“我不是說這個,我是說……徐倫她們要怎麽辦?”

“我已經在給她發訊息提醒了。”因為極為厭惡現在的天氣·預報,艾露莎甚至不想在這件事中出力,也就根本沒對這件事進行過預測,數小時前在醫院裏為徐倫做的推算讓她錯以為神父不會再有幫手,但現在看來只要有光碟,多少替身使者他都能制造出來。眼前漫山遍野的蝸牛,還有不知從何時起,一直懸掛在夜空中的彩虹……這一切一定和神父有關系。

艾露莎的話讓安娜蘇心下稍定,他略停了片刻,先是用「怒海潛將」讓車把車裏車外那些零零散散的蝸牛吞進了鐵皮下面,然後向右邊打了幾圈方向盤,在調整好方向後,安娜蘇猛踩油門,車頭猛地撞向了隔離欄,在經過數次的嘗試以後,雪佛蘭的車頭深深凹陷了下去,但總算是撞破了隔離欄。從破開的大洞中,安娜蘇讓車從高速公路的下坡段向外飛馳了出去。在一陣令人感到極為不適的沖擊以後,車輪陷進了下方的河灘中,動彈不得。

因為有艾露莎在身邊的關系,安娜蘇顯得相當鎮定,“下一步要怎麽做?”

“如果想要解決那些蝸牛的話……現在下車,然後……”

“……然後?”

艾露莎忽然放下了手機,擡起頭推開了車門,“有人朝我們這邊過來了。”

河畔邊的輕風略微吹散了濃霧,安娜蘇在解開安全帶以後,試圖下車繼續追問艾露莎,但在夜色中漸漸顯出輪廓的人影讓他楞在了車廂裏,“天……氣?那個人是天氣嗎?”

“安娜蘇和……艾露莎嗎?”天氣說話的聲音很輕,因此略微顯得有些不自然,但他的長相和身材都證明了他絕對是天氣·預報沒錯,“我剛剛解決了神父,一切都已經結束了。”

“是嗎?”艾露莎反問道,安娜蘇有點擔心她會不分時間、不分地點地爆發,但艾露莎表現得卻意外地平靜,“那就過來吧,天氣。上車吧,我們可以回去了。”

天氣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微妙,似乎在審視著她和安娜蘇。

艾露莎繼續道,“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麽?過來,你聽到我說話了嗎?”

天氣向她邁出了腳步。

“……過來,再過來一點。”艾露莎在心中鼓動道,同時暗自握緊了拳,全身的每一個細胞、每一塊肌肉都在蓄勢待發。

這個天氣·預報……最好是能直接走到她身邊來。

這樣,她才可以在教訓真正的天氣·預報以前,先把這個眼前的這個冒牌貨……修理一頓!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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